“多谢大夫。”
大夫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,又提醒道:“一定要按时按量服药……”
林琴茗脚步踉跄地离开诊室,坐在诊室门口的长椅上,神情恍惚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,让她完全无法思考。
这半年来,她历经爱人的背叛,彻底心死,做出了忘却一切、决然离开的决定。
可偏偏就在此时,她腹中竟有了孩子。
大夫让她服用保胎药,可她心里,却连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,都未曾想好。
她写了一封书信,让贴身丫鬟送往药王堂。
不多时,药王堂的回信,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“忘情丹服下之后,会令人忘却过往,切不可在孕期服用,严重者会引发血崩,危及性命。”
“若执意服用忘情丹,必须先行终止妊娠。”
林琴茗的手,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。
这个地方,已然孕育了一个全新的小生命。
她坐在诊室的椅子上,久久未动。
脑ɯd海中天人交战。
此时,陆司勉身边的小厮突然前来找她,递上一封手书:
【琴茗,今日是我们成婚三载之期,我订了酒楼,一同去用晚膳。】
【马车已在外等候,盼你前来。】
刹那间,林琴茗只觉心头一暖。
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这封短信,仿佛从这寥寥数语中,汲取到了些许勇气。
她心想,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,也该再给陆司勉一次机会。
她想与陆司勉好好谈一谈。
林琴茗定了定神,擦干眼泪,让贴身丫鬟再跑一趟药王堂。
“你去一趟药王堂,跟掌柜的说,先ʄɛɨ前的约定……”
“推迟”二字,含在口中尚未说出。
不远处,柳星洛满脸雀跃地走来,手中还提着一包安胎药。
陆司勉陪伴在她身旁。
三人目光交汇,陆司勉慌乱地松开了扶着柳星洛的手。
林琴茗的心,重重地沉了下去。
她手中的信件,似乎还留存着他的温度。
她缓缓起身,声音轻得近乎缥缈:
“你们怎会在这里?”
陆司勉快步朝她走来,语气镇定自若:
“表妹来府衙为我送粥,忽而昏倒了,我就送她来了趟医馆。”
轻描淡写的一句绿轴话,疏离冷淡的称呼,让他身后的柳星洛,瞬间红了眼眶。
可林琴茗的心,也并不比柳星洛好受。
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信件,将那洁白舒展的信纸抓得皱巴巴的。
方才的一缕迟疑,如同一个恶狠狠的耳光,抽在了她脸上。
原来,在陆司勉邀她去酒楼的同时,竟在陪柳星洛一起来医馆开保胎药。
陆司勉被撞破之后,将柳星洛晾在一边,就好像真的只是好心送她来了一趟医馆。
他牵着林琴茗的手,大步流星的朝外走。
林琴茗被他拉得几乎要小跑起来。
很快,两人到了医馆外
陆司勉搭着她的手,扶她上马车。
林琴茗平静的坐了上去,紧接着在马车的边角,看到了一盒遗落的胭脂,象牙盒子上刻着几颗星星。
那是柳星洛的东西,却落在了这般私密的地方,分明是曾在马车上卧躺、摇晃,才会落在此处。
她闭了闭眼。
忽然觉得,这宽敞的马车,压抑得她几乎要窒息。
车夫赶马上路。
等到马车离开了医馆,陆司勉像是终于放松了下来,连绷紧的腰背,都松弛的靠在了车壁上。
“琴茗,你怎么会在医馆里?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林琴茗摇头,语气敷衍:“最近有点失眠,去开了一副安眠丹。”
“那怎么行呢?得好好调理才是。”陆司勉下意识反驳:“等我忙完这一段,陪你回一趟京城,我们找名医开一幅调理的方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