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蒋璟璟
近日，“女装何时能回归正常审美”话题登上热搜。上衣越来越短、裙子越来越瘦、裤子越来越长，90斤的女生只能穿L码……记者调查发现，很多商家故意把衣服做小，其实是采取了一种“虚荣尺码”的营销策略，它迎合了畸形的审美的心理，“让衣服视觉感官第一眼很小，顾客觉得穿不了，结果能穿。让顾客有意外惊喜，那么这件衣服的亮点就有了。”（九派新闻）
女装越做越小，被吐槽久矣。而耐人寻味的是，尽管舆论场内就此多有批判、轮番讨伐，可是市场供给层面，似乎并未给出明显的积极反馈。相当多品牌的女装，依旧我行我素，颇有一副把“尺码缩水”进行到底的架势。厂商的这份固执，看似是固执己见、逆势而为，其实换个角度理解，又何尝不是源于消费端的市场激励呢？那些“小得离谱的衣服”，被批得很惨，往往却卖得并不惨——输了声量，赢了销量，当真是悲喜不相通。
有人热衷、有人买单，尺码“缩水”的女装，自然不会从市场出清。这类女装之所以不缺买家，在很大程度上来说，就是因为其提供了微妙的“情绪附加值”。其内在的逻辑，其实与一度流行的“反手摸肚脐”“A4腰”之类的挑战如出一辙。简而言之，就是让一部分人先“秀”起来，让另一部分人竞相卷起来。没人能在腰上贴着张A4纸出门，但有人可以穿着“小号”的服装上街……这哪里是衣服，分明是“挑战”的道具，是炫耀的“徽章”，虚荣而虚幻。
身材焦虑，人之常情，无可厚非。而当这种焦虑被做成生意，那种以激将诱导购买、以“反差”制造效果的做法，终究为人所不齿。商家揭秘称，“大码女生以为穿不上实际能穿，会觉得惊喜。”不得不说，这实在是一种精妙的算计：看似是pua，用一件小衣服来挑衅你、折磨你。实则是更高级的逢迎，让一些人刚刚能“挤进去”“塞进去”，从而给之一种“身材很好”的暗示！如此这般，矫情的“神转折”，满满的神经质。
好的身材，在“小衣服”中具体化。而“小衣服”的风潮，又仿佛将“好身材”绝对化、标准化。在社媒平台“人均模特”的假象里、在商家煞费苦心的“尺码陷阱”中，“各美其美”“多元审美”的自信包容，越发空间逼仄，越发岌岌可危。畸形的审美观“人传人”，在这个过程中，不少消费者忘记了“衣服”的实用性与悦己属性，而被卷入了一场虚无的、身心俱疲的“穿衣竞赛”“身材挑战”中。只是，需要追问的是，就算穿得下这些超小的衣服，又能如何呢？
适合自己的衣服，才是好的衣服。身材控制、健康管理，完全不必通过一件衣服来自我证明，更不用去向他人证明。是人挑衣服，而不是衣服挑人，这种最起码的道理，实在不该继续扭曲了。
